我穷
　　没有一个地方,可以痛哭。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顾城
　　
　　一
　　
　　给我眼睛，给我星辰
　　一片黑夜的天空
　　一只流泪的青苹果
　　妈妈，有时我不知道死亡
　　妈妈，你不知道有时我想幸福的活着
　　你再来小心地包扎我的伤口
　　我最爱你的甜点心
　　我不再讨厌你的细语唠叨
　　你那美丽的粗糙的长满老茧的手
　　就是我从痛苦中走出的拐杖
　　你的目光永远亮在我的身后
　　等待着我从远方再次回来
　　妈妈，全世界的孩子最富有
　　没有一个地方，要去悲伤
　　即使田野的尽头仍没有
　　没有痛哭，没有光芒
　　没有麦子在风中歌唱
　　
　　二
　　
　　家园里的桃花已谢
　　我在那个春天后出生，并遇到夜晚
　　或那个在月色下静默的强盗
　　他满脸泥土
　　他笑容全无
　　他老实的像个农民
　　妈妈，他什么也没有给我
　　即使桃花再开了也没有
　　没有开始，没有结束
　　没有一次真正的爱情
　　
　　三
　　
　　黑夜全是雨水
　　月亮锈在老屋的墙上
　　像弯弯的镰刀，也像那个强盗的烟斗
　　它阴晴圆缺，悲欢无语
　　它拒绝我的思考
　　如幻如烟，似睡似梦
　　我坐在众多的石头上
　　众多的石头上升成一片天堂
　　麦地的天堂充满雨水
　　我洗手做饭，缺少麦子
　　我把一只在春天出生的小鹿
　　枪毙在餐桌上
　　它不知道我正在爱恨
　　进行死亡
　　
　　四
　　
　　单调的不再是天空
　　大地在运动，树在流浪，花在枯萎
　　有美丽，也有哀愁
　　一个季节在屠杀另一个季节
　　一种风景在代替另一种风景
　　云愁云淡，风来雨往
　　鸟儿自有一对孤寂的翅膀
　　去叩问山的独白
　　我在描摹自身
　　自身在苍老我
　　没有哪一颗星辰属于你
　　只属于死亡永恒的命题
　　
　　五
　　
　　一尾鱼游进我的嘴
　　在那里找到永远的自由
　　月亮对着强盗说：
　　“我爱你的犁头，更爱你的刀！”
　　掉进泥土里的是泪水，也是影子
　　都粘上了月光
　　我穷，只剩下一头喘气的老牛
　　那是我那农民父亲对我唯一的馈赠
　　在桃花落的时候我希望
　　它不至于死去
　　妈妈，还有，还有很多的希望在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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